旅行与书(3)|慢综艺、荒漠、自由

作者: 时间:2020年01月07日 浏览人次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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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字|小t

图|小t及网络

审核|小t

责编|李宛馨、夏翠军


看《向往的生活》,我们在看些什么?


几盘好菜,三两好友,淅沥雨滴落在毛毡房顶,喑哑的黄灯把岁月蹉跎。


这样如诗的生活画面在综艺《向往的生活》中上演,慢综艺的走红,侧面表明,观众们疲于生活的困顿,希望逃离。


渴望安宁自由,所以我们看《向往的生活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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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由等于远方吗?


跟着笔者逃跑,去新疆,比远方更远的远方,那里7月无雨,太阳不愿西沉,南方旅人日日熬到凌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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克孜勒塔格,火焰山维语



与沿海发达地区相比,那里是文明的远方,大巴开出乌鲁木齐,在G27国道上北上,极目,黄沙与梭梭作伴,荒弃的塔吉克土房子零星散落在大漠,三千米间才偶见一人家。从沿海都市穿梭到此,平日看惯了钢筋玻璃反光的城市人,对荒芜感到好奇,驶过原野,望见地平线时,时常不争气地感叹“诶,好像到了世界尽头。”



靠近荒漠边际,四周都是光秃秃的岩灰色,为了防止在鲜有人烟的路上开车犯困,当地规定:旅行者车行三小时需停休二十分钟。


车泊时,旅人下车,遇到了不同的休息站,多数休息站是被旅游局格式化后的水泥房子,少有几间是透着野性的土屋。


看见一处,一群维族小孩抱着羊羔,用新疆味道的普通话,正招徕愿意合照的旅客,一元任拍。那儿四处都是破败,黄沙塞满土屋的缝隙,但孩子们的眼睛乌溜,瞳仁间映着蓝天,心绪都是直白的,欢迎谁就会直勾勾地盯着,然后乐呵。


在这里,穷困伤害不了纯真。


“天空中的飞鸟都有巢,狐狸都有穴,野蛮人都有尖屋,然而在摩登的文明社会中却只有半数家庭是有房子的。”

——《瓦尔登湖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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喀纳斯,禾木村


顺着国道,一路向北,抵达疆北喀纳斯,在蒙古语中,喀纳斯意为“美丽富饶、神秘莫测”。


这里水草丰满,山川婀娜,如果有一日喀纳斯化作少女,宙斯大概也会变为猎美之牛,穷追不舍。小村落禾木镶嵌在喀纳斯中部,来自大西洋的暖湿气流恩惠于此,禾木村藏身于阿尔泰山怀中,沙漠贫瘠的手触不到这,外边儿的复杂到不了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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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瓦人与苏尔(图源自网络)


“其实只有吹拂的风,才是他们全部的知觉。”

——《瓦尔登湖》


禾木村的原住民图瓦人靠本能生活,8月,这儿就迎来秋天,8月过去,大地披上银装,村落两千多人,吹响苏尔,酸奶酒就着羊腿过冬。


有人说,图瓦人拒绝现代文明,我猜,或许是因为二百年前那场史诗般的迁移,土尔扈特人(图瓦人前身)从俄国叶卡捷琳娜二世的魔爪逃脱,向南颠沛至此,他们厌倦了争抢、进步和野心,只想做个牧羊人,牺身自然中。


可如今,在新疆旅游产业的高速发展下,现代人带着高傲的无知,对人类原始的本能,视如敝屣。


原来,当风吹散天真,欲望才是现代人的全部知觉。


在新疆听故事,他们说:我们维族人不会理财,赚三百花五百,不像你们汉人,赚三百存三百二。我幡然醒悟。



可疑的自由

我们所谓的去远方,仅停留在物理层面,和灵魂无关,只是一场肉体位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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酷似瓦尔登湖的喀纳斯


十九世纪中叶,伴随社会工业化的脚步,拜金主义和享乐主义盛行,美国作家亨利·戴维·梭罗在轰轰烈烈的工业革命中审视人们无尽的欲望,他和我们一样,也曾试图逃离。


从1845年7月到1847年9月,梭罗独自生活在瓦尔登湖边两年零两个月。他写:人们常常挨饿,不是因为缺少必需品,而是因为缺少奢侈品。


这种所谓的自由是可疑的,人类的欲望何曾填满过?


有人营役一生,坏了心肠,有人追赶一生,执迷匆忙,有人苦苦劳作,抬头,月色早已阑珊。


从大处看,这种“可疑”是结构性的,”有人给文明人的生活设计了一套制度,无疑是为了我们的好处,这套制度为了保存种族的生活,能使种族的生活更臻完美,却大大地牺牲了个人生活。”从细处看,是我们误读了所谓自由,毕竟我们连自己要什么,还没搞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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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瓦尔登湖》


亨利·戴维·梭罗

散文

美国


7月9日,晨,喀纳斯湖的远处白雾氤氲,从木屋中醒来,我听到一只失群的乌鸦在湖上摸索,迷途似的哀嚎着,像是雾的精灵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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